应是绿肥红瘦

《风起·于归》第二十七章 过往 | 琅琊榜梅长苏与萧庭生家国父子传承故事

清晨,空气中还残留着稀稀散散的凤来仪香气,嗅上一嗅,安然而雅致。不知怎的,竟有几分不舍,怕是要有好一段日子闻不到这难得的悠闲了。

“林澈,干什么呢?”舒鸿大步流星而入。

“你小点声,他看书呢。”林焕一旁提醒道。

“大哥,还小点声呢,你的声音比人家舒鸿的还大。”林澈调侃着。

林焕懒得理他,与舒鸿一同走到林澈的案前,坐了下来,“自己看不下去,还非说是我们声音大。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讲理了。”

“看什么书呢?”没等回答,舒鸿便伸手翻了翻林澈刚放下的书,“怎么是《孟子》呀?”

“他就喜这本,着迷的很,行冠礼时家父给他的,从那以后,这几个月来,每日都要翻上一翻。”

“看来先生还真是给了本好书。”舒鸿又看了看,“注释写的还真是详细,道理说的比孟子他老人家还清楚。先生的学问真是高深。”舒鸿拿着书,递给了林焕,“你看,这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后面的注解,‘文思政,武思战,君思民,民乃天下。民盛则国强,民衰则国弱,’说的真好,先生不愧为当年的麒麟才子。”

“里面的注解并非出自家父之手。”林澈缓缓说道,眼中带有一丝犹豫。

“天下间除了先生还有此等大才,是谁呀?倒是想见见。”舒鸿虽习武多于习文,但毕竟当初在长苏身边待过一阵子,时不时也会翻上两本书,比他那憨直的义父强多了。

“恐怕见不到了。”林澈眼神微微一颤,语气平和。

“谁呀?还真是可惜。”舒鸿追问道,也是叹了一口气。

“旧日祁王。”林澈答道。

“无论如何,今时今日仍有人怀念他,不也是庆事一件。”林焕看着林澈,眼神温暖。

“是呀,留名于此。”舒鸿虽是听过祁王此人,却了解甚少,但也跟着说了两句。

林澈心里也是不知为何自己总是在听到祁王二字时会有难以诉说的悲伤感。而自己又这么在乎这本书,来回看了无次,能抄的不知道抄了多少遍,却总是没有半点头绪,满脑子都是那日行冠礼时,父亲耳边说的话。

“澈儿,今日之后,你就是成人了,肩膀上的担子自会重上许多。”长苏目光温暖,摸了摸澈儿的头。

“孩儿明白。”

“这本书给你了。”

“这本......”林澈微有激动。

“澈儿,为父知道你很早就想要这本《孟子》了,对吗?”长苏目光依旧温暖,拍了拍近身的坐垫,示意林澈坐在自己身旁说话。

“对,孩儿很早就注意到这本书了。”林澈边说边坐在了长苏的身边。

面对如此直言不讳的回答,长苏心里舒畅。眼前的这个孩子与自己很是贴心。自那声父亲之后,父子间情深意重,过往之事只留在了过往。

“那以后你可要好好保管这本书。”长苏便说便将书递给了林澈。

“多谢父亲。”林澈双手接书,注视了一阵,犹豫了下,眼神来回看了看长苏,问道,“父亲,可否告诉孩儿书中注解出于谁人之手?”

长苏脸色平淡,伸手拿起了案上的茶杯,抿了抿茶水,思绪悠长,并未急着回答林澈的问题,直到茶水渐凉,转眼看了看那个孩子,目光温柔深远,声音平静,缓缓说道,“你可听过萧景禹这个名字?”

那个人,那个儿时听说过很多次的人,那个当初在疯妇人口中如此不堪的人,那个陛下时常都会悼念的人,那个母亲每每提起眼睛就会发亮的人。可是,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会围绕着他,而这一切与自己又有着什么关系?思绪万千,只是匆匆答道,“是的,孩儿曾听过祁王的名号。”

长苏浅笑,一切都平和的不能再平和,“这本书就是祁王旧物。”话说道一半,缓了缓,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林澈点头,拿着书,紧紧地握在手中,却也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也许是因为早晚会知道答案,也许是因为答案如何已不重要。随后,起身,行礼,即将离开时,长苏突然拽住了他的手,手心依旧是冷过常人,悠悠说道,“澈儿,终有一日,你会知道,当年祁王究竟是怎样的人,会知道为何到了今日,周围的人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话至此,父子二人皆是沉默。

“嘿,想什么呢?昨天是不是太累了,一大早就精神萎靡。”舒鸿的手在林澈面前晃了晃。

“林澈,你怎么了?”林焕也是担心地问道。

恍惚了一阵,林澈自知失礼了,打岔道,“你二人今早倒是无事了,到我这里就为了看看我读的是什么书?”

“你这人呀。”舒鸿被呛了一下,无奈说道。

林焕白了眼自己兄弟,跟着笑了笑。

另一厢,言豫津正把弄着手里的白瓷茶杯,笑着对坐在一旁的蒙挚说道,“是你说呢,还是我说呢?”

“你说吧,你口才不是比我好吗?”蒙挚一脸无辜的样子。

“哎,真是的,明明知道没有我不行,你起初还不打算带我来。哼,现在该用到我的时候,却让我一人向前冲。”说到这儿,豫津心里还是稍有不忿,抱怨道,“殊兄,你这寿宴竟然不请我,太过分了。要不是我聪明,逼着蒙大统领带我来,我真的就错过昨晚上的精彩绝伦了。”

长苏微微一笑,说道,“不让你来你不也来了吗,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你们两个要说什么,就快说吧。”不用二人唇舌,心里也能猜出七八分。

“是陛下,”豫津开口道,“陛下知道我们来江左盟,让我们问殊兄一声,当初的约定可还记得?”豫津向前倾斜,偷偷在长苏耳边问道,“什么约定呀?”

长苏目光柔和许久,突然却狠狠地瞥了豫津一眼。自知没趣,言豫津倒是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小殊,下个月就春猎了,陛下邀你一同前往。”蒙挚一旁跟着说道。

“殊兄,去不去都得给个答复。”豫津提醒道。

长苏抿了口茶,心中略有矛盾,故而也不急着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人说道,“父亲,是我。”

“咱今日也不说什么重要的事,让应初进来吧,这丫头,我还挺喜欢的。”豫津站起来,在长苏点了点头后,逐步到门前,开了房门。

“应初给父亲、蒙伯伯,豫津叔叔请安了。”

“好了,别那么多礼了。”豫津、蒙挚招呼着。

随后,友儿端坐在长苏身旁,帮大家换了刚沏好的热茶,为长苏拿毯子盖住了腿。起身,准备离开。

“应初,”豫津虽是长辈,但实际上也就比这群孩子长了十岁出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童心,问道,“想不想去草原上玩呀,还能打猎呢?”

友儿心里明白,虽是有些心动,但克制地说道,“应初在家从父,一切以家父所说为准。”

“你这丫头,昨晚上可不是这样子的。”

友儿一笑,语气有些滑稽,“豫津叔叔何尝不是希望要我扰乱家父,从中得利。”

“你这个丫头,昨日只看出你的可爱了,今日才领教到你的利嘴。”

蒙挚坐在一旁,看着二人对话,倒是插不进嘴。长苏侧耳听着,喝了口热茶,淡淡一笑,也不加阻拦。

友儿虽是利嘴,但张弛有度,绝不会乱了本分,故而,一拱手,说道,“豫津叔叔,是应初说话没分寸,莫要生气。不过这去不去草原一事,您还真要问家父才行。”

豫津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无奈地看了看长苏,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看来他不仅斗不过这老的,以后恐怕是这小的也碰不得了。

友儿拿起端盘时,长苏一笑,心中已有决定,说道,“友儿,你去告诉焕儿、澈儿,让他们多准备些厚衣服,下个月用得上。”

友儿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故而又放下了托盘,跪坐在长苏身边,撒娇道,“父亲,那友儿是不是也可以多准备几件厚衣服?”

“恩,去吧,不仅要准备几件厚衣服,还要好看的才行。”长苏最是宠溺这个女儿,摸了摸她的头,温和说道。

“多谢父亲。”友儿开心地一跳,拿着端盘欢快地走了出去。

“殊兄,决定好了?”

“恩。”长苏面目表情依旧那般温暖。

“太好了,小殊,陛下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得睡不着觉。”蒙大统领拍手叫好。

“他最近一切都好吧?”

“好,一切都好。”

“那就好,是时候去见见这些旧人了。”长苏语气悠悠,目光深邃,多年不见,不知他们如今怎样。

评论(6)

热度(33)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